近日,從朋友處得到臺前縣委黨史研究室編纂的一本《縣委書記穆玉朋紀念文集》(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)。該文集收錄了400多篇回憶紀念原臺前縣原縣委書記穆玉朋的文章、詩詞。有與其共事過的領(lǐng)導同志、基層鄉(xiāng)村干部,得到其支持幫助過的農(nóng)民、工人、知識分子。有在1986年穆玉朋逝世時寫的,也有在2021年5月寫的,時間跨度達35年。這些文章詩詞,無一不是自發(fā)的。已經(jīng)過世近35年的縣委書記,還有人撰文頌揚他、懷念他,也著實難能可貴。
翻開這本文集,越看越心潮澎湃,越看越不忍掩卷,樸實無華的文字,飽含情感的語句,使一位與人民群眾心貼心的縣委書記、一位擔當務實、可親可敬的共產(chǎn)黨員形象在面前閃耀。據(jù)了解,穆玉朋逝世后,臺前縣的不少干部群眾要給他立碑以昭示后人他對臺前的貢獻,都被穆玉朋的兒子穆偉謝絕。但臺前的干部黨員群眾敬仰他、懷念他,就有了這些紀念他的文章。我個人認為,這些紀念文章就是臺前縣的干部群眾給他立的碑,是用文章形式立在了自己的心中。
穆玉朋是中共臺前縣委第一任書記,和妻子王鳳英工作在臺前,逝世在臺前,王鳳英逝世時43歲,穆玉朋逝世時60歲。從文集中完全能夠看出,夫妻二人是為臺前人民的幸福生活累病累死的。文集中,撰文者回憶穆玉朋“寧可少活20年,拼命建設新臺前”的言行,回憶他為改變臺前的貧窮面貌,帶領(lǐng)臺前人民“干到臘月二十九,吃了扁食(餃子)就動手”的大干苦干,更回憶他為讓臺前人民過上好日子,拖著病體在水中泥中奔波的動人事跡??赐旰螅易鳛橐幻h務工作者,為我們黨有這樣的黨員、干部,感動不已,就摘錄一些片段付諸媒體,希望讓更多的黨員干部了解他、學習他。
(一)勇毅擔當
臺前縣地處黃河灘區(qū),是個國家級貧困縣,1977年的時候,黃河灘的農(nóng)民會是怎樣的日子可想而知。為了叫群眾能夠吃飽飯、穿暖衣,在“文化大革命”尚未結(jié)束,到處還批斗資本主義的時候,絕大多數(shù)領(lǐng)導干部都不敢叫群眾外出搞副業(yè)(打工、經(jīng)商)。因為當時的背景下,這也是搞資本主義??粗罕娖D難的生活,穆玉朋果斷決定,組織農(nóng)民外出打工,他在全縣四級干部大會上說“要讓臺前老百姓早日過上好日子,縣委領(lǐng)導必須兩手抓,一手抓糧食為綱,一手抓副業(yè)搞勞務輸出”。還在縣里建立機構(gòu),為在外打工搞副業(yè)的農(nóng)民服務,不僅使農(nóng)民改善了生活,也增加村集體的收入,為集體生產(chǎn)打下了基礎。“這樣做在那個時候是需要勇氣,也是需要擔當?shù)摹薄#ㄕ择R士柱回憶)
1975年,在黃河灘區(qū),白蠟樹能防風固沙,白蠟樹條還可以編制籃子、簸箕,賣錢增加農(nóng)民收入,他就組織鄉(xiāng)村干部大力推廣,有的同志提出,白蠟樹以前也種過,被當作“資本主義尾巴”割了,干部還被批斗罷官,現(xiàn)在不敢冒這個險。穆玉朋在干部大會上表態(tài),“只要對群眾有好處的事,就要干,我是縣里一把手,責任我承擔。如果要撤職撤我,要坐牢,我去”。在他的帶動推動下,種植白蠟樹、綿柳4000多畝,既改善了生產(chǎn)條件,也增加群眾收入(摘自馬士柱回憶)。
文革中,葛文海的父親,從縣領(lǐng)導被打成“走資派”“雙料反革命”,大學剛畢業(yè)的葛文海也受到株連。穆玉朋知道后,主動與葛文海聯(lián)系,把他調(diào)到臺前從事教育工作?!澳聲浀年P(guān)心,使我原遭創(chuàng)傷的心靈得到最大的寬慰,也堅定了我對黨的信仰。原聊城幾個幫派頭目想整我也只能望洋興嘆,我一心工作,積極進取,到臺前不到一年就加入了黨組織,后來還走上了政府的重要領(lǐng)導崗位。我終生感謝革命老前輩——穆玉朋書記”。(摘自葛文?;貞洠?nbsp;
1974年成立臺前工委之初,一些被打倒的老干部還沒有“解放”,處于靠邊站狀態(tài),穆玉朋知道這些老同志沒有問題,他根據(jù)實際情況,提出“要實事求是地對待這些同志,只要不是壞人,就要大膽起用”,統(tǒng)一臺前工委班子的思想,為這些同志恢復工作,安排了職務,使臺前出現(xiàn)了干部團結(jié)、拼搏實干大發(fā)展的局面。1975年,中央紀檢委領(lǐng)導到臺前縣調(diào)研,了解情況后,十分肯定地評價“全國都能像臺前這樣對待老干部就好了。”(摘自趙繼印回憶)
(二)嚴于律己
30年前,計劃生育解扎手術(shù)是個最難推動的工作,當時計劃生育是基本國策。國策要執(zhí)行,誰來帶頭作,穆玉朋的女兒穆孟英在縣勞動局工作,穆玉朋就叫自己的女兒來帶這個頭,率先做了解扎手術(shù)。這樣一來,臺前縣直機關(guān)的計劃生育對象全部作了解扎手術(shù),使全縣計劃生育工作順利開展,當年就成為全安陽地區(qū)的先進。(摘自仝士華回憶)
穆玉朋的弟弟穆玉鵝,二兒子穆孟臣在山東老家務農(nóng),多次找他安排工作,都被他斷然拒絕?!拔沂桥_前的縣委書記,不是咱家的書記,不能給咱家謀私利?!比齼鹤幽聜s獲河南省青少年鐵餅冠軍,縣教育局作為體育特長生推薦上大學。他知道這件事后卻說:“叫別人家的孩子下鄉(xiāng),領(lǐng)導的孩子就更應下鄉(xiāng),書記的兒子要帶頭下鄉(xiāng)。”結(jié)果是穆偉沒有上成大學,成了侯廟公社苗口村的一名下鄉(xiāng)知青。三年后,縣知青辦考慮穆玉朋愛人有病,需要子女照顧,就給穆偉安排了不用考試,直接就業(yè)招工的指標。穆玉朋知道后,要求知青辦主任撤銷這個指標,穆偉經(jīng)過考試才到縣生產(chǎn)公司工作。后來,縣委組織部從回城知青中選拔團干部,穆偉被選拔為當時的候廟公社團委書記。穆玉朋對縣委組織部的領(lǐng)導說“你們要記住,只要我在臺前當書記,我的孩子就不能在臺前擔任領(lǐng)導職務”,穆偉就又回原單位做他原來的工作(摘自陳延烈回憶)。
穆玉朋的妻子王鳳英也是一位縣直單位領(lǐng)導干部,夫妻二人感情深厚,相濡以沫。為表示夫妻二人要扎根臺前,帶領(lǐng)臺前人民奮斗脫貧的決心,他們商定“死了要埋在臺前,而且要像縣委要求的那樣,不用棺材,不留墳頭,不占耕地,只留簡單標記”。1976年2月,穆玉朋將夫妻這一商定在縣直黨總支大會上宣布。1979年10月,年僅43歲的王鳳英因病逝世。穆玉朋說到做到,把妻子塑料布裹身葬在臺前縣臺前村的土地上,而且真的不用棺材,不留墳頭。(摘自許廣川回憶)
(三)祛邪扶正
1979年秋天,臺前縣委要從下鄉(xiāng)知青中通過考試,招錄3名“公社計劃生育專職干部”。已下鄉(xiāng)4年的崔冠軍考試成績突出,已入初選名額,填了考生情況登記表,下步將參加全省組織的考試。但個別縣領(lǐng)導擬將3個名額內(nèi)定(內(nèi)定后不再參加全省考試,在縣里的考試成績將作廢)。崔冠軍因此“迷茫、痛苦”。穆玉朋知道這一情況后大怒,召集有關(guān)部門負責人,拍著桌子說,“當領(lǐng)導給自己撈好處,干部群眾怎么看我們,絕不允許這樣,該怎么考就怎么考,誰考得好就錄取誰”,臺前縣錄用的3名,全部是按考試成績,使參加考試的知青們感受到黨組織的公道,領(lǐng)導干部的正義。(摘自崔冠軍回憶)
臺前縣籌建化肥廠,個別領(lǐng)導干部不按程序介紹親屬去當工人。穆玉朋的外甥,瞞著穆玉朋找到當時的臺前縣化肥廠籌建處,當了臨時工。穆玉朋知道后,不僅立即把外甥趕回了老家,還要求追查是誰瞞著他安排的;很少發(fā)火的他發(fā)了大火,對縣勞動局和化肥廠籌建處的負責人進行了嚴厲批評。隨后,要求勞動局制定整改方案,做到公平公正。(摘自李金才回憶)
農(nóng)村青年楊銀柱因父親是在淮海戰(zhàn)役中負傷的榮譽軍人,他秉承父志1971年參軍入伍,多次立功并在部隊入黨。1976年復員回到農(nóng)村,原來的戀愛對象因此和他不再戀愛,穆玉朋知道后表示“不能讓給國家作出貢獻的人吃苦吃虧”。親自出面把楊銀柱安排到縣酒廠工作,使楊銀柱順利找到一個教師結(jié)婚,建立了幸福家庭。楊銀柱更加感念黨恩努力工作,成績突出受到省級表彰。(摘自楊銀柱回憶)
(四)愛民情深
縣委招待所員工趙興鎖妻子感染破傷風,正在招待所開會的穆玉朋聞知后,立即安排臺前縣委僅有的一輛吉普車把患者送到聊城地區(qū)醫(yī)院搶救。(摘自劉廣成等回憶)
武口村一戶農(nóng)民全家6口食物中毒,在臨近村調(diào)研的穆玉朋聽說后,立即驅(qū)車趕到村里,用車把6位病人送到縣醫(yī)院搶救,自己騎自行車回縣城,回到縣城已經(jīng)夜里12點了,直到得知中毒者脫離生命危險后才安心睡下。(摘自張明煥等回憶)
1977年的冬天,看到大雪紛飛,他首先想到地凍天寒群眾生活怎么樣。雪未停,他就到長劉、尚嶺等19個村一一查看,在葛集村,他看到患病的吳元漢老人床上只有一條被子,就脫下自己的棉大衣蓋在老人身上,并掏出100元錢給老人讓他看病。
1976年8月14日,黃河有汛,馬樓東灘生產(chǎn)堤被沖開20多米長的口子,情況緊急。正在南灘指揮防汛的穆玉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(xiàn)場,當即跳到齊腰深的水里,在場的其他人員也跟著跳下,組成了防水的人墻,使打樁、下柳、筑土得以進行,堵住了決口。群眾感激地說,“如果不是穆書記這樣帶頭干,不知道要淹多少莊稼,泡塌多少房屋呢”。(摘自李世瑜回憶)
以上只是從四個方面摘錄了穆玉朋幾個具體的事例。僅從這本紀念文集,穆玉朋抓干部隊伍建設,抓經(jīng)濟發(fā)展,心懷群眾疾苦,為群眾辦實事好事,作風樸實深入,等等。類似事情很多很多。他悼詞的撰寫者許廣川在穆玉朋的紀念文章中說,“他為臺前人民殫精竭慮無私奉獻事跡太多太感人了,看得見數(shù)不清,也沒有人去專門記數(shù),我是邊流淚邊回憶,寫寫停停,幾次寫不下去,與組織上那些結(jié)論式的悼詞不同,他的悼詞我是懷著抑制不住的感情和著眼淚完成的”。
我與穆玉朋的兒子穆偉熟悉,他退休后,組織退休的黨員干部成立“戚城放歌”團隊,不顧酷暑寒冬到建筑工地,到貧困農(nóng)村慰問演出,他自費致力于科技巨匠孫建初紀念館建設,弘揚老一代科技工作者的精神。
我與穆玉朋的孫女穆森曾是同事,她身懷六甲還乘著顛簸的車輛到農(nóng)村開展工作,進產(chǎn)房的頭一天,還參加單位的座談會直至夜里11點。
讀了這本紀念文集,在穆玉朋的子孫輩身上,也看到了他的影子,感受到了他的精神。
王自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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